阿眼AYen

【A英】No Night Without Stars

*清水向微糖小甜饼

*时间设定为漫画第七卷第55页名场景隔天（动画第一季应该会播到）。总之是两人在熊老爹旅馆短暂居住的某个夜晚，虽然用了些漫画里的梗，但纯粹当作A英两人的同居生活来阅读也没关系。

繁华渲染城市的夜空，纽约的夜晚不见星斗。

　　

亚修・林克斯双手撑地，在熊老爹旅馆的楼顶平台屈膝而坐。俯视穿梭于喧哗夜里的车流如水，他感受着街边橙黄的灯火随着自己深沉的呼吸莹莹闪烁。

　　

轧——

　　

自身后传来的推门声刺耳得令亚修不住蹙眉，可他仍旧眺望着夜幕下的曼哈顿，没有回头——方才回荡在楼梯间的脚步声已足够他辨识出来者何人。

　　

“啊！亚修，你果然在这！ ”

　　

闻声，他这才缓缓旋过身去。只见奥村英二双手各持着只马克杯，身侧抵着门板，从门后探出身来——门是虚掩的。因为锈蚀的缘故，早先他上来后没能将它严实地带上——在望见亚修的身影后那人笑了开来，阗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满满笑意。

　　

“这么晚了，还没睡？ ”

　　

“在房间里没见着你，猜想你可能在这，就上来看看了。 ”英二一面应声，一面缓慢地钻出门缝。象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歉然地又补了句：“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

　　

他是在洗完澡后发现亚修不见的。虽然亚修不时会悄然无声地消失——多半是去哪儿办事了——但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是深夜，而亚修也已经洗好澡了。房间的地板上并没有散落被主人胡乱换下的睡衣，所以他猜想亚修并没有离开熊老爹旅馆。

　　

那么离开房间后的亚修可能会在哪儿呢？没有意外的话大概就是楼顶了吧？这几天他偶尔会看见亚修望着窗外想事情想得出神，也许是换了个视野更开阔的地方思考去了？

　　

噢，当然，这样的结论必须建立在亚修不会穿着睡衣出去办事的前提下。

　　

事后回想起来，英二不禁为自己过于单纯的臆测叹了口气。时间是不会等人的。碰到紧急状况，亚修多半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会拿着枪冲出去吧？

　　

可幸好金发的少年果真如自己所想的待在楼顶。细致的脸庞没有溅到谁的鲜血、白净的四肢也没有再添上骇人的新伤口。

　　

英二的动作因为盛满液体的杯子而显得格外谨慎，在成功踏入楼顶后他终于松了口气，过分小心的模样令亚修促狭地勾起嘴角。

　　

“瞎想什么呢？你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在这闲得发慌。 ”

　　

他确实是想独处的。换作是其他人，他多半已经不耐烦地将对方驱离。可唯独英二不一样，这名来自日本的大男孩总是能为他的心灵带来平静。

　　

他确实是想独处的。但倘若身旁多了个英二，那好像也不错。

　　

“坐下吧。 ”将头转了回去，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又说。不远处的那人得到了应许，漾开了笑小跑步朝他靠近。

　　

“啊，对了，忘记提醒你—— ”

　　

这才转身没几秒的亚修想起了什么，旋即又回头开口。可话说到一半，他所担心的事便发生了。

　　

“呜啊！ ”

　　

天色昏暗，没能注意到地面不平的英二一个趔趄，险些跌跤。好在他反应够快，踉跄了几步后立马稳住身子。可他身体虽是稳住了，其中一个杯子内的液体仍旧是溅出了些。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英二抬起拿着那只马克杯的手，将滑落杯缘的液体舔去。

　　

“……小心脚下，那里的砖头凸起来了。 ”一脸无奈地注视面前那人，亚修指着英二脚下，淡淡地将刚才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说完。末了，又恶质地挑眉哂笑道：“不是前运动员吗？走路还这么不稳。 ”

　　

再一次迈开脚步，英二不甘示弱地回嘴：“如果我不是前运动员，刚才可能就直接跌倒、把热可可泼得你全身啦。 ”他轻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试着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却因为天生的童颜而没能如愿。

　　

“嘛，说的也是。 ”轻笑出声，亚修不置可否地耸肩。

　　

英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朝他递来了只马克杯，说：“给你。热可可，有助睡眠。 ”

　　

“谢谢。 ”轻道了声谢。接过杯子，亚修感受着暖意自指尖蔓延。自身旁那人推门而入之初，他便隐约闻到了热可可的香气，可当那浓郁香甜的气息窜入鼻腔时，他还是没忍住地蹙眉，“但你知道的，同样具有助眠效果，我还是比较喜欢喝酒。 ”他说，一面用小汤杓挑起在液面载浮载沉的棉花糖，抛入口中。甜腻感自舌尖化开，他漫不经心地想自己果然不适合这样的饮品。

　　

“酒精会伤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

　　

笑着啜了口热可可，亚修不疾不徐地依样回敬了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像个老妈子？ ”

　　

听闻此，英二明显愣了几秒，随后又同早晨一样满脸不爽地以日语抱怨了起来。亚修自然是听不懂的，只依稀听到了某个象是“美国人 ”的词，还没来得及揶揄他、要他别再用依娃语嚷嚷，便又见英二不知为何释然地笑叹了口气，将本来披挂在手臂上的其中一条毛毯扔到他腿上，说：“披着吧。虽然不是冬天，但顶楼风大，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

　　

“竟然连毛毯都有？你准备得还真是齐全。 ”

　　

在身旁那人的注视下，亚修听话地披上毛毯。见状，英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自己那条毛毯披上，啜了口温热的香甜。

　　

“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多东西。 ”举起手中的马克杯示意，亚修问。

　　

“唔，这样的话…… ”挠挠脸颊，英二思考了片刻后噙着笑回覆：“那我只好自己把两杯可可喝掉，一边看夜景、一边等你回来囉。说起来，我分明都已经来纽约一阵子了，却好像从没好好看上一次夜景呢。 ”他将目光投向错落楼市间的斑驳灯火，反问道：“那你呢？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那么早起，还不想睡吗？ ”

　　

没有立刻回话，亚修顺着英二的视线望去。只见万家灯火、斑离繁华，靛蓝色的天幕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更显绚丽。象是会流动一样，闪闪灭灭的光倒映在他的眸中，不停地变化着角度与亮度。

　　

纽约的夜晚是嘈杂的。车辆飞驰的声音此起彼伏，许是不远处的街区堵车了，叫骂声与喇叭声混在一块儿，震耳欲聋。仰头又灌了口可可，亚修感受着不再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将马克杯搁在一旁，口中没由来地尝到一丝苦味。

　　

“与其说是不想睡，不如说是怕睡着后又会做梦吧。 ”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好半晌后，亚修才轻声说。

　　

这些年来，他不断武装自己。在别人面前，他是无法被驯服的山猫——冷酷、强大、具有压倒性的领袖魅力。可午夜梦回，当昔日噩梦于昨夜再一次找上了他，他这才深刻体认到，自己灵魂的某个部分确实死在了七岁的那天。

　　

过于小声的字句险些消散在晚风中，可英二确实听见了。望着身旁那人被湿气渲染得毛了边的轮廓，他带着点力量，坚定却又温柔无比地握住了亚修的手。

　　

“我永远都在。 ”他说。对着身旁那人，也对着那名七岁的男孩。

　　

自己微凉的手指被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这样的感觉有点难以描述，可亚修并不排斥。吸了口气，他接续未完的话语：“因为这样，我想着不如就到楼顶看星星吧。 ”说着，他微仰起头，“可我忘了，这里是纽约。 ”

　　

光害这么严重，哪里能看到星空呢？

　　

换作是鳕鱼角的话，大概就能看见漫天繁星吧？他有些不确定地想。

孩提时代故乡的星空早已被遗忘在狂奔不止的时光里。上一次回到鳕鱼角，他也没有观星的余裕，停留在那儿的最后一晚还是被枪响硬生生划破的。

　　

说到枪响，不知道那个中了枪还在耍帅的老头现在怎么样了？亚修在心中暗自腹诽。可他很快便甩了甩头，不打算再细想下去。

　　

要他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尤其不愿将心力耗费在自己不能够掌控的事情上。反正那该死的老头铁定能够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就像他不在的那九年一样。

　　

“……日本。 ”

　　

“诶？ ”

　　

英二困惑地眨眼，似是在等待着下文。回过神来，亚修这才查觉到自己竟下意识地吐出了那个不甚熟悉的词汇。

　　

“日本……不， ”清了清喉咙，他更改措辞，将范围限缩得更小，“你家乡的夜空，是什么样的？ ”

　　

亚修自认自己并不是个喜好与他人闲话家常的人，可他蓦地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更加了解那名东洋男孩的渴望。他知道他在遥远的岛国有一对父母，还有一个丑妹妹（这是英二说的。望着英二清秀的脸庞，他对这样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而今他想知道，那只能够自由飞翔的鸟儿，一直以来所眺望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夜空。

　　

“我的家乡？ ”意料之外的提问让他有些惊喜，嘴角漾起暖阳般的笑容，英二一双翦水眸子含着微笑的光，“和纽约不同，那里非常乡下，光害少，不是阴天的话，通常都能够看见整个天空的星星。啊，我甚至还看到过银河喔！ ”

　　

“银河？ ”

　　

“嗯，很惊人吧？我还记得是在前年，从夏祭回家的路上看见的，真的特别漂亮！ ”他说，顿时为自己对英文词汇认识的缺乏感到气馁。沉吟了片刻，英二终于放弃在脑海中找寻“漂亮 ”以外的形容，抓抓头，叹了口气，“不知道伊部先生有没有拍过星空？可以的话，真想让你也看看。当然，能够亲眼见识的话那就更好了！顺便也体验下日本的夏祭吧！亚修的话，一定能够横扫打靶摊位吧？不像我……妹妹说想要熊娃娃，我却没能打下来给她。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这是一定的吧？虽然我只开过真枪就是了。 ”耸肩，他笑得自信。至于英二的枪法，他早在鳕鱼角就已经见识过了。但是连近距离的娃娃都打不下来？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不过，这样也好。开枪这种事，由他来做就好。

　　

一口气讲了不少话，兴许是口渴了，英二拿起杯子将剩余的可可一饮而尽。同样举起杯来，亚修凝睇着英二餍足的神情，觉得本还甜得腻口的饮品突然变得好喝了些。

　　

“啊，嘴角。 ”

　　

他的目光落在英二残留可可泡沫的嘴边。英二顿了会儿，伸出舌头舔了圈，问：“还有吗？ ”认真的神情配上没有成功被舔去的泡沫让亚修忍俊不禁。

　　

噗哧一笑，他突然起了个念头，伸出食指，先是带点挑逗意味地掠过英二的嘴唇，这才将他嘴边的泡沫抹去。少年突然的靠近让英二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邪魅地勾起嘴角，亚修将指尖含进口中，末了，语调轻快地说：“现在没有了。 ”

　　

直到他话说完后好几秒，英二这才回过神来，瞠大双眼、胀红着脸瞅着他。

　　

“你、你……！ ”

　　

“我？我怎么了？不浪费食物错了吗？ ”亚修吐舌笑道。

　　

他向来擅于挑逗他人，那毕竟是他赖以生存的其中一项武器。可无关算计，此刻的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英二满脸通红的羞赧反应。

　　

“喔？不浪费食物是吧？ ”被身旁那人顽劣的态度给刺激到，英二定了定心神，使劲回击，“那我明天煮南瓜大餐，你给我一点不剩地吃光。 ”

　　

亚修全身一凛，惊呼：“你敢？ ”

　　

“怎么不敢？ ”

　　

“你就是不敢。 ”

　　

“我敢。 ”

　　

“你不敢。 ”

　　

“幼稚。 ”

　　

“无聊。 ”

　　

“呿。 ”

　　

“哼。 ”

较劲般相互瞪视的两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相视一笑，他们各自将视线投回夜空，不再说话。身子向一旁倒去，亚修将头靠在英二的肩膀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车阵在夜幕下划出一笔笔倏忽游移的荧光线条，感受着自己沉甸甸的心跳随着街头忽明忽灭的流光安然跳动，恍若隔世。

　　

他有些睏了。明早起来，他还得为葛利夫和肖达报仇、继续与帝诺以及欧沙做个了断。他以前从未有过如此的念头，可如今却暗自祈祷着时间能够流逝得再慢一些。

　　

慢一些、再慢一些。他知道时间不可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所以至少，让这个夜晚再长一些吧。身旁那人的清香让他没由来地感到安心，他一面贪婪地嗅闻着，一面向自己从不相信的神灵祈祷。

　　

“英二。 ”好半晌后，他轻唤。

　　

“嗯？ ”

　　

“可可喝完了，再来一杯。 ”

　　

“……你刚才不是还很嫌弃它？ ”

　　

“其实也没那么糟。 ”他道。在英二再次发话前，又说：“但是现在，待在我身边。 ”

　　

即便没有星空，他还是想在这上面多待一会儿。

　　

“嗯。 ”英二微笑着应了声，打消了下楼再为亚修冲一杯热可可的念头。

　　

他们又并肩坐了好一阵子，久到亚修都快要打起盹时，英二的惊呼声划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啊！亚修，你看！ ”他说，空着的那只手指向天边，“那里！那里有一颗星星！ ”

　　

撑起有些疲倦的眼皮，他顺着英二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管是怎么样的夜空，都能够看见星星啊。 ”凝视着那颗星星，他听见身旁那人如是感叹。

　　

繁华渲染城市的夜空，纽约的夜晚难见星斗。工业时代的星星在灯火通明的都市上空消失了踪迹，可还是有那么一粒星辰，穿过了遥远的距离，在无尽的黑夜中带着光芒，来到了他的身边。

　　

End.

明明已经打算封笔专心唸书，谁知道竟然狠狠跌进了香蕉鱼坑(′；ω；｀)

虽然吉田老师赋予Banana Fish的结局让我胃痛好久……但却又令我忍不住觉得这是最适合的结局了。甚至因为这样的结局，Banana Fish这部作品又被提升至了更高的层次。

但是……我果然还是想再多吃几块甜饼、想看A英两人快快乐乐的样子啊！（痛哭

No Night Without Stars这个短篇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产出的……虽然好像也没真的甜到就是了xD

因为有点久没打字了大概退步不少，如果能让各位看得开心那就太好啦！

希望各位蕉友愿意和我说说话啊！（在坑底孤单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