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产无脑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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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春】我的恋人像条狗

 *一则吉娃娃和吉娃娃吃醋的欢脱小甜文(?)

ps.后续的车请到主页找【牧春】Chihuahua attack


春田创一不只一次觉得,他的恋人真是像极了条狗。

  

*


“呜啊——好厉害啊!牧,你看,你快看啊!”

  

摇了摇自家恋人的肩膀,春田创一在指着电视惊呼连连的同时还不忘将薯片一把把地塞入口中。喀滋喀滋的声响让牧凌太忍不住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等会儿可得好好清理下沙发。

  

电视上正播放着草地上一人一狗相互追逐的画面。每当画面中的男人将飞盘扔出,不论抛得或高或远,奔驰在他身后的那只黄金猎犬总是能在精准的时点跃起,将飞盘稳稳接住。这样的画面让春田打从心底赞叹,遥想起幼时与千珠抛接飞盘,自己要不是漏接,要不就是被飞盘给砸中脑袋,久了,对他运动神经不抱任何期望的千珠也就不再找他玩飞盘了。

  

“我看到了,春田前辈。”席地而坐的牧背倚沙发,侧身扬首,在看到了春田的衣服后愣了下,说:“唉,薯片碎屑都掉得你满身了。”

  

“咦?喔,对诶。”

  

“啊,不过——”

  

剩下的“你可别把碎屑抖在沙发上”还没说完,便见春田低头将碎屑拍落。看着细碎的薯片渣顺着那人的动作落进了沙发缝隙里,牧倒抽了口气。本还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在瞧见恋人一脸满足地吮着手指后,所有字句化做嘴角那抹无奈中带点宠溺的笑容。

  

“说起来,小时候我一直想要养只狗呢,只不过每次提起都被妈妈给拒绝了。”说着,春田的肩膀垮了下来,噘起嘴,可怜兮兮地望向牧的背影,“你猜她怎么说。”

  

“不知道。”被点名的牧停下了手里摺衣服的动作,瞥了眼瘫坐在沙发上的春田,这才促狭道:“但我猜,是觉得前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了吧?”

  

“咦?好厉害啊!牧你是怎么猜到的?”春田眨了眨眼,满脸不可置信,“记得妈妈当时总是说:‘创一啊,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怎么还肖想要养狗呢?’”他双手抱胸,板起脸模仿记忆中语调的模样令牧忍俊不禁。

  

“我同意阿姨的说法。”

  

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牧低下头又继续摺起了衣服。

  

“诶?怎么连牧都这么说啊?”见自家恋人不站在自己这边,春田也不顾原本揣在怀中的那包薯片,跳下沙发,一屁股便是蹭到了牧的身旁坐下,不平地嚷嚷了起来:“我、我最近都有洗碗,偶尔……也会帮忙洗衣服啊!”

  

“我知道。”身旁那人着急地想证明些什么的模样让牧觉得可爱极了,他勾起嘴角,忍不住想再多戏弄一下对方,“所以最近衣服重洗的频率才变高了啊。不管有没有事前提醒,春田前辈总是会忘记把口袋里的卫生纸取出来呢。”说着,他又自篮中拿起了件衣物。烘过的衣服余温自指尖蔓延,淡淡的洗衣精清香在展开衣物甩动的同时窜进鼻尖。

  

“唔,抱、抱歉。”意识到自己给同居人添麻烦了的春田低下头,双手抱膝缩成了一团。熟知春田自理能力的牧倒不是十分介怀,只是笑着随意应了声。

  

“不过,牧就不会想养只宠物吗?”春田的视线再次投向电视。方才那只黄金猎犬现在正被男人搔着肚皮,一人一狗看起来开心极了。

  

“我吗?”牧沉吟了片刻后,说:“现在不是很想。”

  

“诶?为什么?”春田不解。

  

“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条狗,后来死了,我和空都很难过。”牧淡淡地说,没有望向身旁那人,继续对折手里的衣物,“没做好准备就建立一段关系的话,只会让离别更加痛苦吧。”他侧过身,将手中那件摺好的衣服搁到沙发上后才又接续道:“尤其动物的寿命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是喔……”

  

春田歪着头,若有所悟地顿了下首。可显然他并没有悟出什么道理,这才静下来不过几秒,便又哭丧着脸,拉长着音埋怨道:“但是,果然还是好羡慕啊——牧竟然养过宠物什么的……”

  

“前辈在意的点还真像小孩子。”感受到靠向自己肩膀的重量,脖子被那人的发丝搔得有点儿痒。牧嘴巴上虽然嫌弃着,却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好阵子后才分了开来。

  

  

成堆的衣物终于摺到剩最后几件。节目播映完毕后,春田百无聊赖地拿起遥控器将所有电视台都给转了一轮,这才悻悻然地关上电视,一屁股坐到牧的面前,双手拄着脸颊,索性看起牧摺衣服来。

  

“吶,牧。”

  

闻声,牧抬起头来。只见春田一脸严肃地望着他,异常认真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诧异。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问:“怎么了?春田前辈。”

  

春田没有立马回话,又盯着牧的脸看好片刻后,这才开口——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真像条狗。”

  

“哈啊?”

  

牧愣住了,本就圆亮的黑眸此刻更是瞪得老大。双手不自觉地松开,原本拎在手中正准备展开的衣服也就顺势落到了腿上。

  

老天,这家伙是想养狗想疯了不成?

  

还没反应过来,春田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兀自接续道:“不、不,我在说什么啊?我、我是说,你长得跟一种狗很像。”

  

“这两种说法有什么差别吗?”牧挑眉。


“啊啊——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像哪种狗呢?”

  

牧其实并不真那么想知道两种说法的区别——总归来说还不都是狗?可面前那人自说自话,摇头晃脑地陷入了沉思的模样却令他没由来地感到火大,他于是再次出声质问:“喂,前辈,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尽管说话的音量因为不满的情绪而大上了许多,过度专注的春田还是忽略了他的瞪视与话语,食指抵着下巴继续思考着,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唉,真是受不了。”

  

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赶紧完成手边的工作要紧,牧决定暂时忽视春田爆炸性的发言。然而,就在他把扣子悉数扣上,正准备将衬衫袖子向内折的瞬间,面前那人猛地抬头,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采,一个弹指,惊呼出声——

  

“啊,我想起来了!是吉娃娃!牧你长得跟——”

  

“说什么啊你?”理智断线。牧蹙紧眉头,不待对方说完,也不顾衣物皱掉或染上脏污的可能性,一把便是抓起衬衫恶狠狠地朝春田脸上砸去,“前辈要是那么闲的话,不如闭上嘴一起摺衣服。”双手抱胸,他在对方被衬衫袭击的闷声哀号中冷冷说道。

  

将衬衫从脸上取下,到了嘴边的埋怨在见到恋人臭着张脸,自篮中拿取衣物的动作带着不言而喻的怒气后硬生生地被吞了回去。低下头,春田佯装认真地摺起了衣服,可很快便又按耐不住,在觑了几眼面前一言不发的牧后,怯怯地开口:“吶,牧,你生气了?”

  

“没有。”牧头也没抬,将篮中最后一件衣服利落地摺好。

  

面对恋人突如其来的冷淡,春田有些不知所措,愣怔了片刻后想起自己也许是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对方,这才再次启唇:“别这样嘛……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和吉娃娃一样眼睛水汪汪,挺可爱的。”本是语带无辜地说着,到了最后自己却忍不住先傻笑了起来。右手无意识地覆到了牧的脑袋上,春田带着点力道却又不失宠溺地揉了揉那一头柔软的发丝。

  

是在摸狗吗?牧睨了眼面前那人,心情复杂地腹诽着。

  

平时的他,大概会为恋人这般亲暱的举动感到甜蜜与欣喜。可如今同样的互动换做是发生在自己被对方说长得像狗之后,本应美好的心情也就无可避免地染上了几分不甘。

  

略感烦躁地避开了春田的触碰,却禁不住在感受到那人指尖温暖的抽离时内心一阵失落,“才不想被你说可爱呢。”牧闷声说道,视线同时落到了春田腿上那件皱成了一团的衬衫。

  

果然不该把摺衣服的工作交给春田前辈的。

  

叹了口气,牧倾身向前,将那件惨不忍睹的衬衫一把抢过,径自认分地重新摺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衬衫在牧的巧手下一如既往地被摺得平整笔挺,春田的嘴巴张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地搔着头问:“诶?为什么?”

  

被恋人称赞可爱,难道不是件开心的事吗?他困惑地想。

  

“因为前辈摺得太烂了。”

  

“才、才不是问这个呢!我是问牧为什么不想被说可爱啦!”

  

可即便他挑明了问,对方似乎也没有要为他解答的打算,淡淡地抛下了句“没有为什么”后,起身便捧着摺好的衣服向房间走去。春田赶紧爬起身来欲跟上他的脚步,却被突然旋过身来的牧给吓着。

  

“牧、牧?”

  

牧望进近在眼前的那双黑眸,沉静了片刻后才说:“春田前辈真的是很迟钝呢。”语毕,他对春田吐了吐舌,转身迈开脚步。留下春田一人呆愣在原地,过了几秒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诶?什么意思啊?牧,等等我啊!喂!”

  

*


穿着围裙,牧凌太伫立在流理台前,将裹着粉的鸡肉块扔进滋滋作响的滚烫油锅里。

  

自春田说他长得像狗后又过了整整一天。那之后的一天,牧基本上是这样度过的——将衣服收进衣柜的同时对身后那人带着撒娇意味的叫唤声充耳不闻;一改平时相拥入睡的习惯,在那人朝自己扑抱过来的瞬间带着些力道踢向他的膝盖,并趁着他痛得大叫时将大半件被子给卷走;早上起床时坏心眼地只唤了贪睡的恋人一次,在餐桌放上“不小心多做了”的便当后便自个儿出门上班;于工作期间自动忽视时不时自不远处投来的可怜兮兮的视线……

  

光是想到这里,牧就忍不住思忖,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呢?

  

平时的他们自然是少不了争吵,可自从两人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模式,感情也随之日渐稳定了下来,就算彼此之间偶有摩擦,也鲜少有两人像这次拖了一天都还没要试图解决的情形。

  

好吧,不是“两人”,是“他自己”。

  

虽然年纪小了对方整整八岁,这段感情中,大多数时间牧都是两人间思想较为成熟的那个。在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后,对于自己这次意外不成熟的举动,牧是打从心底感到愧疚的——单纯地想赞美恋人却换来如此的对待,春田前辈那个傻瓜肯定被吓得不知所措吧?尽管那个赞美实在是有够蹩脚。

  

也因此即便最近正严格控管恋人的饮食——春田前辈的身材确实是好得没话说,但他的饮食习惯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还是做了对方最爱吃的炸鸡,打算待会儿在饭桌上好好为自己这一天来自顾自地闹脾气这件事道歉。

  

唉,可话虽这么说,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被春田前辈觉得可爱啊,毕竟——

  

“我回来了!”

  

思绪被自玄关传来的开门声打断,牧趁着将盛盘的炸鸡端到饭桌上时瞥了眼壁上的时钟。

  

回来得比预期晚啊,不是说带客户去看屋所以会早些回来吗?牧皱眉,解下围裙朝门口走去,一面说:“回来啦,春田前辈。晚餐已经做好了,洗完手就可以吃饭了。说起来,今晚怎么比较——咦?”甫走到玄关,映入眼帘的画面便令他硬生生僵在原地,脑袋打结,牧登时把后半段的抱怨都给忘了。

  

这什么情况?

  

他看着春田怀中抱着的东西,忍不住瞪大双眼。

  

“诶?牧,好香啊!今天的晚餐是炸鸡吗?”没有意识到恋人异样的反应,闻到了食物香气的春田瞬间忘了两人尚处在有些尴尬的状态,将鞋袜胡乱脱下后,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饭桌边,望着一桌自己爱吃的食物再次惊呼出声:“呜啊——太棒了!牧,今天是要庆祝什么日子吗?”

  

有些恍惚地走回饭厅,牧望着饭桌前恋人雀跃的神情下意识回覆:“呃,不,只是想为昨晚跟今天的事——”可话说到一半,他便立马回过神来,“喂,等等,在谈论其他事情之前,前辈难道不先解释一下那家伙是什么东西吗?”牧指向原先被抱在春田怀中,后来因为要脱鞋袜而被放到了地上的,那只此刻正在春田脚边摇着尾巴哈哈喘息的生物。

  

一只吉娃娃。

  

谁可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洗手的春田已经忍不住夹了块炸鸡放进口中,因为咀嚼的动作,他的说话声变得有些模糊,“啊?牧你在说什——”顺着牧手指的方向望去,他这才了然地点头,将食物咽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喔,你是指这家伙啊?当然是只狗囉。”

  

废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是条狗?

  

努力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牧耐住性子补充道:“我是指前辈为什么突然带了条狗回来。”

  

总不会是自己不给他当狗,前辈索性就自己捡了条回来养吧?

  

如是腹诽着,见春田双颊塞满了食物,看起来活像是只仓鼠,牧叹了口气,没等对方回覆便又忍不住开口:“还有,别再偷吃了,快去洗手。”

  

“喔,好啦。”

  

笑瞇了眼,春田屁颠屁颠地洗完手后才又坐回桌边大啖晚餐,而那只吉娃娃则顺势跳上了春田的腿,看起来十分享受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牧也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扒了口饭,他在说话的同时瞥了眼那只瘦小的大眼生物。

  

“喔,对,关于这个啊,今天下午我不是带客人去看房子吗?”春田啜了口味噌汤,满足地舒了口气,说:“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这个小家伙,好像是走丢了吧?我就在原地陪牠一起等主人,可一直到刚才都没能等到。”

  

“所以你今晚才那么晚回来?”牧挑眉,“怎么没先说一声?”

  

“嘿嘿,手机刚好没电了嘛。”春田搔头笑道。


“唉,前辈真是……”意料之内的答案让他的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容,“那么,你就这样把这家伙给捡回家了?没想过之后该怎么办吗?”

  

“唔,我没想那么多……”春田心虚地干笑了几声,“可是,总不能就这样把牠扔在原地吧?万一被捕狗大队抓走了怎么办?有可能会被抓去安乐死啊!也、也有可能……在路上不小心被人给踩到之类的……毕竟你看,牠长得那么小只!”说着,春田赶紧搁下手中的筷子,拎起腿上的吉娃娃,对牧投以真诚万分的眼神。而他手里的吉娃娃也汪汪叫了两声,象是在附和他方才所说的话。

  

昨晚才说自己不想养狗,前辈大概是担心自己会不愿意收留牠,才那么着急着解释吧?竟然连“可能被人踩到”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牧忍不住轻哂。

  

“我、我会好好照顾牠的,所以……”春田嗫嚅着,一双黑眸不安地望着牧,“我们可以暂时把牠留下吗?”

  

牧凝视着自家恋人,看着他的眼底闪烁着满满纯粹的光。

  

“唉,知道了。”他终于还是无奈地笑叹出声。

  

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被这样善良的春田前辈给深深吸引的啊。

  

“明天我再和你一起弄公告那些的。不过,做为交换,待会儿就让前辈出门倒垃圾,顺便带那家伙出去晃晃吧。”

  

“真的吗?太棒了!”双眼登时亮了起来,春田一把抱起吉娃娃,兴高彩烈地低下头对牠一个劲儿地说:“啊,既然如此,得先帮你取个名字才行。嗯,我想想……该叫你什么呢?小花?小桃?还是……啊啊——这个问题还真是困难啊!”

  

早先自己还在与对方冷战的这件事情很快便被牧给抛诸脑后。被自家恋人糟糕的取名品味逗乐了的他一面收拾起餐桌,一面凝睇桌前那一人一狗有趣的互动。

  

事后回想起来,牧想,也许是过于专注在恋人那一下皱眉、一下傻笑的可爱反应,以致于当时的他并没有察觉,那只吉娃娃朝自己露出了抹阴恻恻的示威笑容。

  

*


那只吉娃娃最后被取名为波奇。原因无他,纯粹是牧对于春田不断抛出俗滥名字再自我否定的过程感到困乏,于是从中强硬地胡乱拣了个出来罢了。(至于把那只吉娃娃唤作“牧”?春田自然不是没有想过,可他方兴冲冲地开了口,膝盖便再次受到了重击。)

  

  

波奇和春田的感情非常要好,这让牧的心情感到有些复杂。

  

以往春田口中成天喊着的“牧”逐渐有被“波奇”两个字取代的趋势,情势之严峻,甚至让牧一度忍不住想,倘若当初任由他唤那只吉娃娃为“牧”,此刻自己的心情会不会感到舒坦些?当然,这样荒谬的想法很快便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

  

他才不像狗呢。真要说的话,他觉得春田前辈才象是只大型犬,还是傻呼呼的、特别治愈的那种。

  


自波奇住进了他们家之后,春田便一把担起了每晚出门倒垃圾兼遛狗的工作。

  

有几晚牧跟着他们俩一人一狗一块儿出门,想着能像以往那样与恋人在月光下散散步,共度美好的优闲时光。可怎料这几趟下来,一路上春田那家伙都和波奇玩在一块儿,一下玩起你追我跑,一下将波奇高高举起,嚷嚷着:“波奇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一下又一齐停在路边,歪着头欣赏起不知名的小花。

  

真是过分啊,这样子的春田前辈以往分明都是由自己独占的。

  

他会在淘气地恶作剧后立刻转身逃开,在被自己给追上后有些羞怯却不再抗拒地接受那带有惩罚性意味的索吻;他会与他肩并肩地靠在河堤栏杆上眺望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笑道:“吶,牧,今晚的月色真美。”而浑然不知方才自己讲了让身旁那人多么怦然心动的话;他会一路上拉着自己去体会、去见识那些新奇有趣的事物,为他的世界一点一滴地添上斑斓的色彩。

  

可如今,这样的春田前辈却被那条来路不明的狗给霸占了。

  

初夏的夜晚尚且带着些许凉意。伫立在街灯下,忘了穿上薄外套的牧双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冰凉的手臂。

  

要说心底没有半分醋意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对象只是条狗。

  

望着前方不远处正与那条看起来越发面目可憎的狗相互追逐的恋人,牧如是想着。

  

“诶?牧,你怎么愣在那里?”

  

似乎是查觉到自己停下了脚步,他的恋人回过头向自己跑来,一把牵起了他的手,可很快便因为他偏低的体温而惊呼出声,一面怪叫着“你的手怎么那么冰”,一面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他的肩上,接着,才再次执起他垂坠在身侧的右手,以十指紧扣的姿态,说:“好了,牧,我们回家吧。”

  

昏黄的灯光斜斜地洒落,氤氲出一丝暖意。回程路上,他们俩与波奇的影子在人行道上被拖得老长,一路朝看不见的尽头向前延伸。

  

要说心底没有半分醋意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可望向身旁那人眼底流淌着的笑意,再看看彼此紧紧牵在一块儿的手。牧心想,事情也许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糟。

  

  

牧和波奇的感情并不好,这让春田打从心底感到很是困惑。

  

他们俩都称得上是有动物缘的人,只是某方面来说意义不太相同——春田的动物缘非常极端,他所靠近的动物要嘛喜欢他、要嘛讨厌他到会趁机咬上他一口;至于牧,则是他所接近的动物基本上都不会对他产生排斥,大多数甚至还十分地亲近他。

  

吉娃娃波奇是难得一见的例外,迟钝如春田是在与牠相处了数日后才注意到这件事情。契机是当他第无数次将波奇递向牧,要他也试着抱抱看时,波奇终于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朝牧呼呼咆哮,在被放到了牧的怀中时前脚一蹬,跳下了地板,一溜烟地消失无踪。

  

虽然牧看上去并不十分介怀,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恋人能够同他一起享受养宠物的乐趣啊。也因此,在那之后春田总忍不住想,波奇之所以会那么排斥牧,会不会是同类相斥的缘故呢?毕竟他们俩都是吉娃娃嘛。

  

可想而知,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一次也没有说出来过。

  

相较于后知后觉的春田,波奇对自己怀抱着满满敌意这件事牧还是了然于心的。但也正如春田所想,牧本人对于这件事并不十分在意——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欢这只死黏着自家恋人的、来路不明的狗。

  

  

除了两人夜间散步的时间之外,牧发现,渐渐地,就连睡觉时的春田都被那条狗给霸占了。

  

以往总是嚷嚷着要抱着自己才能入睡的恋人,现在竟不时早早便和那条狗在床上玩累、睡在了一块儿。不只是这样,甚至连他恍惚间的梦呓呢喃都成了诸如“波奇,别对牧叫得那么凶”、“你们俩好好相处啊”、“不要为我吵架”之类令人哭笑不得的字句。而无能为力却又感到有些恼火的他,也只能趁着恋人熟睡时,在他的脖颈处留下暗红色的暧昧痕迹,期待着隔天睡醒时身旁那人羞怯又慌乱的可爱反应。

  

可即便是这样有些坏心眼的恶作剧,也无法将他心底的不满悉数抚平。

  

除了会将春田给扑倒,用牠那湿漉漉的舌头恣意舔舐身下那人的鼻子、脸颊、嘴唇、锁骨等部位外,最令人不爽的还是每当他准备吻住恋人的唇时,那条狗就会猛地窜进他们俩之间,使尽各种手段博取春田的注意力。有时候,甚至自己只是靠春田稍微近了些,波奇都会窜到他的脚边对他大声嚎叫。这样的情景总让牧恍惚之间有种回到了最初与黑泽部长同时追求春田时的既视感。

  

每当他望见波奇得逞时冲他露出的挑衅笑容,他的心里除了不爽还是不爽。可只要自家恋人趁波奇没注意时偷偷在他颊上落下一吻,望见那傻呼呼中带点羞涩的笑容,顿时之间他又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没办法,谁叫他就是那么地喜欢他呢?

  

  

话又说回来,除却蓄意挑衅的行为外,凭良心讲,牧还是觉得波奇有些可爱的。

  

他曾在一次洗澡出来时撞见那条娇小的狗将比自己身形大上了许多的被子一路叼到了客厅,为的是让露出肚子睡死在沙发上的春田不会着凉。

  

他也曾在一次春田还未下班,家里只有他们俩时拿出食物试图引诱牠。而在戒备了他好阵子后,波奇最终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开开心心地扑到了自己面前享用为牠特别准备的食物。那开心地吃着东西的模样和春田前辈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

  

倘若他们俩不是处于相互争宠的对立面的话,牧想,自己也许也会像春田一样喜欢上波奇这个精明的小家伙吧。

  

  

两人的生活因为波奇的到来增添了争宠与喧闹的日常,而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快速地自指尖流逝。

  

望着投影在路上的、两人手牵着手,一旁伴随着波奇的影子,恍惚之间,牧竟也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的话,那好像也不错。

  

*


波奇被牠的主人给接走了。

  

一早出门上班前,两人便接到了通自称是吉娃娃主人的来电,说是看见他们俩刊登在网络上的公告,希望能与他们约时间将自家宠物领回。传了张照片确认自己走丢的爱犬确实是两人这阵子收留在家的波奇(现在得改称牠为“小秋”了)后,对方便与他们约好下班时间去他们家将小秋接回。

  

知道了吉娃娃即将被接走的这件事后,春田一整天上班都象是丢了魂一样。即便是午休时间,面对牧所做的美味便当仍旧是哭丧着脸,叹气连连。颓丧不已的模样让后辈麻吕都忍不住偷偷问牧发生了什么事,就连部长办公室都射出了担忧而炙热的视线。看着这样子的春田,牧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别人家的狗终归是别人家的狗,即便相处了段不短的时间,他与春田也不可能成为牠真正的主人——

  

是啊,那家伙从来都不是波奇,而是小秋。

  

  

那天晚上,约好的时间一到,小秋的主人便依约现身在他们家门口。

  

小秋的主人是名大学生,名叫真田有希子,标准的童颜巨乳。

  

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朝自己飞扑而来的吉娃娃,有希子感动得象是随时要哭了出来一样,说是这阵子为了寻找小秋的下落成天寝食难安,也谢谢他们俩照顾了自家爱犬一段时日,让牠不至于在街头挨饿受冻。数次鞠躬道谢并将伴手礼交到了两人手上后,承诺他们可以偶尔去探望小秋的有希子很快便抱起自家爱犬离开了。

  

  

“啊啊——好想念波奇啊!”抱着抱枕,在沙发上胡乱踢着腿的春田拉长着音哀叹道。

  

在吉娃娃随着有希子离开之后,两人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肩并着肩看起了电视来。小狗哈哈的喘息声及闹腾声被寂寞的回响取代,徒留他们俩的房子顿时之间让人有种空荡荡的错觉。

  

“好寂寞啊,牧……”将身子倒向了牧,春田将下巴搁在了自家恋人的肩膀上,又说:“明明是该为波——啊,不,是小秋……明明是该为小秋感到开心的,可是、可是……果然还是好舍不得啊!”

  

牧当然知道春田有多舍不得让那条狗离开,毕竟方才就连童颜巨乳的有希子站在面前,春田的视线也丝毫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双眼始终是盈满不舍地死盯着那条狗。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他们俩坐下来起,他已经听身旁那人嚷嚷着同样的话语不下数百次了。

  

“我说啊,你这样害我都没办法专心看电视了。”

  

一开始的同理与心疼到了后来渐变为不耐与蒸腾的醋意。蹙起双眉,此刻的牧只想好好堵住恋人那张聒噪的嘴,“我之前就说过了吧?‘没做好准备就建立一段关系的话,只会让离别更加痛苦。’是前辈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

  

“诶?可是——”

  

见身旁那人张口欲再说些什么,内心烦躁不已的牧终于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

  

“啧,你好吵啊。”

  

说完,牧侧过身,不待身旁那人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衬衫前襟,接着迅速低下头,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以吻封缄。

  

突然被吻住的春田吓得瞪大了双眼,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直到牧退开后,有些喘不过气的他这才在愣了好片刻,结结巴巴地问:“牧、牧?怎、怎么了?这么突然……”

  

“才没有突然呢,因为那家伙,最近能这样做的次数都变少了。”牧睨了眼双颊微微泛红的春田,说:“这是你欠我的,春田前辈。”

  

“唔,这、这么说好像也是。”

  

若有所悟地顿了顿首,傻呼呼的春田对于自己被年下的恋人给调戏了这件事浑然不觉。搔了搔头,甫安静不下几秒他便又忍不住问:“不、不过我说啊,牧就真的那么讨厌小秋吗?难道不会为了牠的离开而感到哀伤吗?”

  

“你瞎想些什么啊?我才没这么说。”望向身旁满脸失落的恋人,牧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真的,对于小秋的离开,他的心底还是感到有些失落的。

  

分明不久前与牠朝夕相处时自己不只一次想过,倘若当初没有答应春田前辈把这只狗给留下来的话那该有多好。可当离别之时真的到来,那条素来并不亲近自己的狗竟自动跑来撒娇似地蹭了蹭他的裤脚,甚至还安分地在他怀中待了好段时间。望着小秋与有希子离去的背影,想到日后他们俩的家里不会再有那抹娇小闹腾的身影,他的鼻子竟也没由来地有些发酸。

  

“对于小秋的离开,我多少也是会感到难过的。只不过,真田小姐都说了,有空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去看看——”

  

“什么啊?牧,这才不一样呢!”不等对方说完,春田将头埋进抱枕中闷声说道。

  

被打断了的牧瞥了眼身旁赌气似的那人,停顿了几秒,这才冷冷地重新开口道:“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从刚才到现在,春田前辈嘴里唸着的、脑袋里想着的都是那条狗,所以我吃醋了。”蓄意挑起春田罪恶感的他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着,“春田前辈真的是很迟钝呢。”

  

“咦?诶?是、是这样吗?”他的计划奏效了。春田愣怔地从抱枕中抬起头来,“对不起嘛,牧。我只是……”说着,他又低下了头,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是只被丢弃的大型犬。

  

“啊啊——行啦,闹着你玩的而已。”

  

分明是自己刻意想挑起恋人的罪恶感,分明他也的确是在为了那件事吃醋,可到头来他还是不忍见到春田前辈一脸落寞的模样。靠向身后的沙发,牧将双手枕在头下,笑叹道:“前辈要真是那么想念小秋的话,晚点我和真田小姐联系一下,过几天下班后我们俩带着食物一起去看牠。”

  

“真的吗?太棒了!”

  

“为了这种小事开心成这样,小孩子吗你?”

  

忍不住失笑,牧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不言而喻的宠溺。得偿所愿而心情大好的春田这次没有像平时试图为自己辩驳,只是笑嘻嘻地倚着牧的肩膀哼起歌来。

  

  

“说起来,我果然还是觉得牧像吉娃娃一样可爱呢。”

  

好片刻后,电视看腻了的春田开始玩起了牧的发丝。许是当下的心情太好,脑年龄八十五岁的他忘了自己不久前才因为说牧长得像吉娃娃而被冷落了整整一天。没有意识到身旁那人渐变僵硬的脸色,他兀自嘿嘿笑着补充道:“尤其是在和真的吉娃娃相处了一阵子之后更是这么觉得。”

  

牧没有回应,低着头,好一阵子没有说话。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劲的春田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轻声唤道:“牧?”

  

“前辈,你知道吉娃娃也是有攻击性的吗?”

  

回过神来,春田发现自己的下巴被牧给捏住了,那张骤然贴近自己的精致脸庞让他不禁倒抽口气,双颊也刷地攀上了绯红的色彩,“诶?牧,你、你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啊?”

  

“回答我。”牧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啊,喔……”被恋人的气势给震慑住,春田顺从地再次开口:“这、这件事情我姑且还是知道啦。”

  

回想起最初靠近小秋时,自己还险些被牠给咬了一口呢,他心说。

  

“看来前辈没有听懂呢。”

  

指腹轻轻摩娑着春田的嘴唇,牧一双漂亮的黑眸闪过了丝危险的光芒。

  

“咦?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到回覆,春田便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遥控器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恋人双手撑在自己头的两侧俯视着自己的画面。

  

“牧?”

  

春田感受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心跳也越发喧嚣。

  

“之前说不想被前辈觉得像狗、不想被前辈说是可爱,那是因为身为男人,我自然是希望恋人眼中的自己是帅气的。”

  

牧俯下身来在春田耳边低语着,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脖颈,让他有些难耐地瞇起双眼。

  

“不过,现在看来,当只可爱的狗也许也不错。”牧勾起嘴角。不待春田回应,又径自问道:“牠舔过哪里?”

  

“诶?”

  

他在说什么?春田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说那条狗。”

  

牧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口的话语令他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了好半晌都无法讲出个完整的词汇。看着恋人的脸逐渐向自己逼近,春田下意识地撇过头去闪避那灼人的视线。自以为悄声无息地挪动身子想从沙发上逃脱,却被对方先一步地用双脚给压制住了行动。

  

“牠舔过这里吧?”说着,牧的手指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指尖轻抚过春田的鼻尖与嘴唇,最终来到了锁骨。无力挣扎的春田只能感受着恋人炙热的吐息,被碰触到的地方象是感受到电流般微微颤栗。

  

“就算只是条狗,我也没有办法忍受牠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说完,牧先是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吻,接着便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上了他的唇。

  

唇瓣被恋人轻易地用舌尖撬开,春田口中粉嫩的柔软也被逼至角落与他的舌尖紧紧纠缠。不同于平日温和的吻,牧这次的吻是极具侵略性的。他坏心眼地来了个长吻,让彼此的舌尖翻搅出了唾液的丝线,直到明显感受到身下那人氧气不足才彻底放开。有些紊乱的吐息中,牧望向他的深邃黑眸带着邪魅的笑意,舔了下嘴唇,这才一脸满意地再度俯下身来啃咬起他的脖颈。

  

紧咬下唇,被挑起了欲望的他使劲地不让自己的嘴巴溢出羞耻的呻吟。心跳如鼓,望向趴伏在他身上啃吮着自己锁骨的恋人,春田创一再一次地觉得——

  

他的恋人,果真是像极了条狗啊。

  

End.


牧春怎么那么好那么棒呜呜呜呜呜(掩面痛哭


最后附上一张小伙伴授权po出的友情配图<3(lofter: @ㄘ兔君懒懒der )

可搭配最后一段的“前辈,你知道吉娃娃也是有攻击性的吗?”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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